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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9.5.14

林苍祐代言人朱炳钦走了 (现代春秋)

我今天要写的主角就是朱炳钦,他在515日与世长辞走完了他81岁的人生。如果我们将他的生平点滴串成一个故事,你就不会小看朱炳钦了,他是林苍祐精神的最后代言人。随着他的逝世,也许再也找不到对林苍祐精神的坚持捍卫者。
在我的深刻印象中,有三个人是林苍祐思想和精神的最忠实的信徒,虽然他们没有登上政治舞台的核心,也不是林苍祐的左右手,但他们对林苍祐的保卫是罕有也是十分真诚的。
第一位是我们熟知的早年(五六十年代)活跃于林苍祐周围的林维雄,他被林苍祐形容为“蚱蜢”,东奔西跑,有时候连人影也找不到。
但他对林苍祐是“死心塌地”的。当林苍祐于50年代在马华公会春风得意时,林维雄是他的急先锋。当林苍祐离开马华(1960年)后,他也跟随林苍祐退党。直到1968年林苍祐合组民政党时,林维雄又是一马当先为林苍祐站台。
在林维雄的面前,如果要批评林苍祐的不是,他会与你争得面红耳赤,甚至不惜恶言相向,因为他不能忍受外人对他的偶像形象的破坏。2001年林维雄较林苍祐先走了,他失去了第一个林苍祐精神的代言人。
第二位是六七十年代活跃于政坛的许平城。他原是劳工党的州议员(1964-1968),但后来因参与领导槟州大罢市(1967年)而被捕下狱。出狱后在林苍祐的协助下,进入理科大学攻读社会系。毕业后先在《星槟日报》当营业主任,而后又得到林苍祐的推荐进入槟州发展机构主管屋业,并在较后被提拔担任副总经理。
虽然70年代之后许平城不再参政,但他对林苍祐的支持和捍卫是后来居上的,不让林维雄专美。举例来说,如果有人在面前讲林苍祐的坏话,他会与你面对面论理而不让你息事宁人。
没想到1992年之后,许平城中风,行动不便,直到2011年逝世,比林苍祐迟逝世。但在他的离世后,林苍祐精神又少了一位代言人。
因此剩下的最后一位就是朱炳钦了。朱炳钦早年也颇有来头,他是1956年钟灵中学学潮被开除的68名学生之一。虽然失掉上学的机会,但也因学潮和林苍祐打交道。因为那年林苍祐是被委派调查钟中学潮的委员之一,他也是拉萨报告书的委员之一。
因为这样的微妙关系,朱炳钦开始和林苍祐交往起来。1958年林苍祐当选马华公会总会长,他邀请朱炳钦当其秘书,月薪200元。但那时刚在报界工作的朱炳钦拿不定主意,也就婉拒林苍祐的好意。
来到1964年的大选林苍祐也力邀他“出山”应战。他说因不够胆量又婉拒了。
1969年的大选,林苍祐已组成民政党,仍然邀请朱炳钦出任候选人。在无法预测选举结果下,朱炳钦又一次让林苍祐失望,结果民政上台执政,朱炳钦只能苦笑迎新政。
朱炳钦是在被钟灵开除后被《星洲日报》聘为采访记者(当年由胡榆芳主考)。及后星洲日报又聘多一位记者卢姓福,朱炳钦才升为采访主任。
60年代中期,我和许秋水应聘到了《星洲日报》当外勤记者,但月薪只200元。因此朱炳钦成了我的顶头上司,也是我第一份职业的直接上司。
朱炳钦也写新闻,但择重要而写,他闲来也喜欢与同事(星槟日报)一起打麻将,也会涉及赛马。因而在那个年代,我们的工作虽然紧张,但也有休闲时。日报的后面就是打麻将的地方,晚上都有高手云集。
当我在1971年离开《星洲日报》转到《星槟日报》时,我与他的接触较少,但每当选举期他都会邀我和许平城到老头子(林苍祐)的家高谈阔论。十分健谈的林苍祐每每谈到三更半夜,我们也领教了他的疲劳轰炸,但又不能“抗议”。就这样,朱炳钦与林苍祐的深交也变成一种责任和公事。
我们得随时奉陪,直到1990年林苍祐退出政坛后才比较少往来。不过在林苍祐退休前,他委朱炳钦为太平局绅,希望这个衔头在将来对他有帮助。
我在1985年离开《星槟日报》,与友人合创《联合报》及《联合周报》也不忘拜会老头子。《林苍祐评传》就是在这个时期写出来的,成为《联合报》的压轴文章,当然间中也免不了林维雄,许平城及朱炳钦的意见和看法。
朱炳钦在1986年也一度临危受命,被林庆金委托代掌《星槟日报》,因官司问题,星槟也在1986年走进历史。一份曾执北马报业水平的《星槟日报》就这样“玩完”了,令人痛心疾首。
1990年林苍祐退休后我就接受朱炳钦之邀,与许平城及李良树每年的大年初一到府上拜年,我们也与林苍祐天南地北说个没完。
这样一年复一年,我们都当成例常公事,只是许平城后期因中风行动不便,他就不再拜年了。
我和朱炳钦在2010年林苍祐逝世前的2个月有到他府上作最后一次的拜访。不久之后,他病入医院,再也没有出院,直到1124日逝世。
我最后一次请朱炳钦吃饭是在2012年拜祭林苍祐夫人后,在一家饭馆吃饭,在座也有其夫人和许平城夫人,就那次后我们见面较少了(林夫人在529日逝世)。
但他不时有打电话给我问政局;尤其是看到有人批评林苍祐时,他就坐立不安。例如2013年大选时,卡巴星批评林苍祐“背叛”人民,他就跳起来要替林苍祐写一篇公道的文章。
5月初,他最后一次来电问我民政的情况,我说不清楚,他要知道的是林苍祐纪念馆有没有办法设立起来?我说不知道。
就这样,在看不到林苍祐得到“预期”的安顿下,朱炳钦带着遗憾离开我们和这个世界了。也因为他走了,林苍祐精神又会有谁来捍卫呢?

刊登于2014年5月26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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