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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8.9.15

“希望联盟”挑战新的未来?(现代春秋)

2008年大选过后就成立的“人民联盟”经过7年的考验终于无法继续前进,而在20156月煞车。结果经过3个月的折腾与整合后,又再重新上路,但已不是原来的“民联”,而是摇身一变成了“希望联盟”(Pakatan Harapan)。
从“替阵”(替代阵线)到“民联”(人民联盟)再到“希联”(希望联盟)是很有戏剧性的,也充满变数,前后不过17年(1998-2013),间中6年是处于静止状态(2001-2007)的,因此对它的未来仍无法作出预测。
其实,打从马来亚独立以来(1957年),反对党的整合就不稳固,而且容易分裂。比如在独立日成立的“社阵”(社会主义阵线)先是由两个左翼政党组成,即劳工党和人民党。虽然伊斯兰党(那时称为回教党)没有参加“社阵”,但因其党主席布哈鲁丁具有社会主义思想,也就与社阵有了默契和谅解。
于是这三个党反对马来西亚计划,认为是“新殖民主义的产物”。虽然回教党没有参与社阵所组成的五邦社会主义阵线大联盟(1962年),但它通过法院提出吉兰丹不加入马来西亚,结果败诉(1963年)。也就在1959年的大选获得突破性成绩(回教党更执政丹州和登州)。
就在这个时候(1962-1963),原巫统副主席阿都亚兹(农业部长)被东姑排斥后另行组织新政党,命名为“国家议会党”。由于服膺于社会主义思想,也就加入了“社阵”,壮大了左翼反马来西亚的阵容。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阵线与联盟相对峙。讵料在这个时候,第三势力插足马来西亚政坛,它就是李光耀领导的人民行动党,象征性地参加1964年的大选。
正因为情势有变,再加上印尼对马来西亚的成立(1963916日)十分不满,也就出现了“马印对抗”的悲剧。这些内外因素造成选民对“社阵”与印尼走得太近有排斥。因此这一届大选社阵基本上是栽了筋斗,只剩下两名国会议员,联盟获得大胜。
不幸的事情接踵发生。1965年国民议会党主席阿都亚兹连同其他社阵马来领袖和回教党主席被捕,也就意味着“国民议会党”无疾而终,社阵又缺了一个主角。抑有进者,在1966年社阵又宣告解散,主因是人民党(以马来人为主)支持政府提出的“国语法案”;而劳工党(以华人为多)则反对“国语法案”。这就是说,“种族思维”大过“意识形态”。左翼统战从那时开始已呈现更大的内部斗争和矛盾,第一个反对党左翼联合阵线“瓦解”了。
同样的,在1965年李光耀组织了另类的反对党联盟,取名为“团总”,摆明了第三条路线。但随着同年89日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成为独立国家后,团总也就胎死腹中了。
1969年的大选前夕,其实也没有什么反对党阵线的,有的是民主行动党与民政党,还有人民进步党及人民党达成“君子协议”,以一对一方式单挑联盟,不要自相残杀。在大家不经意下,反对党果然大有作为,民政党、行动党、进步党及回教党成了大赢家(劳工党杯葛大选),联盟备受挫折。继后又不幸爆发了“513”种族冲突流血事件,反对党之间的不成文合作也被敦拉萨打乱了,他摇身一变把大部分的反对党收编,而成立了“国阵”(1974年)。
国阵涵盖了各种族的代表在内,在一段长时间内几乎没有强大对手,即使在1990年的大选时,脱离巫统的东姑拉沙里组成的46精神党,左边与行动党合作;右边与回教党合作;再加上沙巴团结党的加盟,来势汹汹也无法动摇国阵的政权。直到1998年安华跌马后,才又见一个新兴的反对党阵线“诞生”。这个阵线在1999年的大选取名为“替阵”,即要替代国阵成为政府。可惜事与愿违,安华效应只扶起回教党却打击了行动党,本身的公正党表现“差强人意”。
当替阵失去平衡力量后,坐大的回教党就朝向“回教国”的路线走,逼到行动党在2001年退出替阵(请注意公正党与回教党并未让“替阵”消失)。在深受教训下,行动党矢言不再与回教党合作,因为它认为后者有明显的宗教议程。
当替阵形同虚设时,反对党在2004年的大选又败得一塌糊涂,差一点断送公正党的政途(只剩下一个国席);国阵则取得辉煌的胜利。
但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国阵在2008年大选时十分轻敌,更不把安华放在眼里;尤其是反对党已没有阵线后,更令执政党放松警惕。没想到“不结盟只协调”比“结盟成阵线”来得好和自在,在所谓一边单挑另一边各做各的竞选下,反对党第一次爆冷取得大捷,几乎动摇了国阵的根基,不但5个州政权落入反对党手里,而且反对党国会议席跌至82席(总数222席)(被称为308政治海啸)。
正是国阵给了反对党机会,又让安华再一次团结反对党,取名为“人民联盟”(民联)。虽然这个阵线没有像国阵的稳定和使用共同的党徽,但在取得人民理解下,它成了一个真正的“替代阵线”,两线制终于出现了。
循着这一合作方向与对福利国的追求,民联在2013年的大选也保住了势力(虽然失掉吉打州政权,但不影响反对党的操作)。只是意想不到的是,已改名为伊斯兰党的回教党在2014年又再挑起回教刑法的课题,并且表明一定要落实,不容民联其他成员党反对。
当行动党表明它必然拒绝的时候,伊党就凝聚了保持的宗教势力,在今年6月的党选中一举扫除了党内所谓的“开明派”的人马,使到伊党变成一个较纯的宗教性政党。
在无从选择下,以莫哈末沙布(原为伊党署理主席)为首的开明派很开地组成了“国家诚信党”,准备取代伊党的地位,也就在921日快刀斩乱麻下宣布另立“希望联盟”取代已消亡的“人民联盟”(民联);尤其是行动党不想因民联“死亡”而留下太久的政治真空。
然而在伊党缺席下,“希联”会比“民联”更强大吗?伊党虽表面上说与公正党还有合作,但最终它会与巫统联手吗?这些变数是随时可能发生的,只是当下国阵问题太多,无暇顾及伊党的要求。伊党如果不愿找合作伙伴,只好自我保重了。以次观察,新的联盟是与原来的民联不一样的,除非诚心党能有效地取代伊党的地位。
如果国阵不作改变,“希联”就有机会保持势力乃至向前跨一步;反之如果国阵有动,而反对党阵线变得不明朗或呈现内部矛盾和斗争,就难保既有的势力。

总的来说,“希望联盟”只能“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来完成极不可能的任务。前路有烟霾弥漫,看似很近,但又是挺远的。
刊登于2015年9月28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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