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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5.9.18

伊党不是巫统救命稻草


马来人在战前已出现政治团体,第一个具有政治意识的政党是在19375月成立的,取名为“马来青年同盟”(Kesatuan Melayu Muda,简称KMM),领导人是依布拉欣耶谷(Ibrahim Yaakob)。而后这个组织遍布全马,除了玻璃市之外。由于它倾向社会主义立场,并与印尼的苏卡诺及哈达(后来印尼立国的正副总统)思想接近,且有反殖精神,因此在日军入侵前,英殖民政府已将马来青年同盟的领导人投入监狱,包括布斯达曼(1920-1983)也在其中。但在日军南侵后,这个组织基本上停止活动。不过由于它的反英反殖立场,也被日本蝗军利用来反英国,另有小部分人加入马共的抗日战争。
1945年日本投降后,英军就急切重返马新,实施军事统治。也是在这一年的10月,一个命名为“马来国民党”(Malay National Party)正式成立,领导人俱是左翼领袖,包括主席布哈鲁丁(他在1955年连同布斯达曼成立左翼的人民党;更在翌年投身伊斯兰党,出任领袖直到1969年病逝)、布斯达曼、伊萨(马来作家,在1962年出任马来亚劳工党主席)。
因为这个政党的势力不断扩大,在1947年统计时,党员人数在6万名至10万名之间,与1946年成立的巫统党员相差不多,那年巫统党员有11万名)。
这个政党与马共组织有某种联系,本身联合其他马来团体成立了Putera阵线,也与华社组成的AMCJA(全马各民族联合行动理事会,成员包括马来亚民主同盟,主席是陈祯禄)相互配合,在1947年领导马新开展大罢市,抗议英国未与他们磋商,只与巫统商议而决定在1948年推出“马来亚联合邦协定”。
因为马来亚民主同盟及马来国民党被指被共党渗透,前者在1948年自我解散;后者在1950年被英政府查封。
于是在拿督翁领导下的巫统便一枝独秀成为马来社会团结的象征。
1951年,巫统内的回教派分子脱离巫统另行组成“泛马回教党”,后来易名为“马来亚回教党”(从2010年起,正式通知所有媒体,今后中文一律改称为“伊斯兰党”)。
1955年时,回教党依然不成气候,在独立前的普选中只赢得1席;反之联盟(巫统)胜了51席。而离开巫统的拿督翁,另创“国家党”却全军覆没。自此之后,巫统成为马来亚乃至马来西亚的马来人中流砥柱。
在这方面,我们注意到首相马哈迪近日贴文指责伊斯兰党是导致马来人分裂的因由,因为伊党从1955年起不甘于失败,而指责巫统是非回教化的政党。
马哈迪也指伊党鼓吹巫统与其它党合作是与异教徒共处。正因为伊党的教导造成今日马来人的分裂。
对此,我们认为伊党并非在成立时就排斥非回教徒,也不对非宗教政党采取杯葛行动,甚至还一度表现出它与其他反对党暗中合作抗拒联盟,这是指1959年的大选,因为布哈鲁丁的民族主义思想的影响,在未反非回教徒下,也在间接上协助左翼的社阵(劳工党与人民党组成的社会主义阵线)立定脚跟。这一年伊党夺得吉兰丹和登嘉楼州的州政权,也成为国会中最大的反对党。这就是说,伊党在未宣传宗教下,是与巫统共同争夺民族主义的支持者。
即使后来伊党换了领导人,由阿斯里取代布哈鲁丁,在1969年的大选后,还是巫统招伊党参加国阵。这说明了巫统未把伊党当成敌人看,而是认为可以一起合作的“兄弟党”,这也反映出巫统并不排斥伊党。
当伊党在1977年被踢出国阵后,它就在1978年的大选输得不清不楚。吉兰丹只剩下2个州议席,政权转到巫统手中。再下来的1982年的大选及1986年的大选,伊党还是无法翻身,甚至在1986年时只剩下一名国会议员。
在此苦闷与失落的年代,伊党惟有寻求与反对党的合作,才能有机会东山再起。就这样,它一边与东姑拉沙里组成的46精神党合作,另一边又让46精神党与民主行动党合作。结果伊党几经辛苦才夺回吉兰丹州政权。但在那个时候,伊党的新任主席法兹诺(1989年担任主席,但在2002年病逝)提出一个新指引,说伊党是因为转向宗教政治,才得以应对巫统的民族主义。他认为伊党这条路是走对了。
1999年时,也因为安华跌马,而衍生了国民公正党,再一次促成伊党与行动党和公正党一起合作。结果伊党因安华效应,壮大成了最大的反对党(再夺下丹登两州政权和拥有27名国会议员)。不过,伊党后来在哈迪阿旺的领导下,更突出党的宗教形象,也逼使巫统的马哈迪与伊党竞争谁的“回教国”方案更符合伊斯兰的理念。
后来在2008年及2013年的大选,伊党也因势利导成为与国阵分享政权的反对阵线,伊党控制丹州和吉打州,公正党控制雪州及行动党控制槟州。
而在2013年时,基本上反对党阵线(民联)仍维持势力,但未拿下中央政权。
正因为伊党对于反对党阵线的合作有所不满,而且看来是老三的命,也未能自由的宣扬宗教政治,因此在2015年,伊党不惜与行动党决裂,后又排斥党内的温和派及公正党,党的方向靠向巫统这一边,导致巫统几乎没有公开表示反对伊党提修正355法案(扩大回教法庭的权力),遂使伊党相信伊巫的合作可以带来符合它们要求的政体(政教合一是伊党追求的目标)。只是巫统这一边一直未明确表态,结果是伊党在2018年的大选,由本身全面出击,待选后才与巫统谈合作条件。这就是为什么伊党在国席派出157名候选人(结果只有18人中选)及州席派出392名候选人(结果90人中选),成绩差强人意。但对深受打击的巫统来说,伊党只能伸出友谊合作的手,不能合并。当巫统领导层接受这样的新阵势时,突又发生巫统议员退党大件事,这就意味着党内有人不同意与伊党合作而走向宗教政治路线。
既然巫统已是两头不到岸,又错误地判断与伊党的合作是顺理成章的事,到头来也不知残局要如何收拾?
可以这么说,从1990年开始,伊党与巫统及其他马来政党理念的鸿沟越来越大,因为前者强调种族和宗教政治,这就是马哈迪所说的:“为什么他反对伊斯兰党?因为它扮演分裂马来人的角色”。
刊登于2018年9月24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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