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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6.4.19

马哈迪对东马的战略


国会下议院否决政府提出的东马修宪方案是预料中事,因为修改的条文虽然有再分成马来亚州属和婆罗洲州属,但在文字上仍然把东马的沙巴和砂拉越视为一州,被形容有改也等于没改。因此国会只能以138票获得支持,未达修宪所需的2/3多数票(148票),也就失败了。这就是说,希盟推动的修宪未能如愿以偿。
原本东马和新加坡于1963年与马来亚联合邦组成马来西亚联邦时,宪法规定马来西亚的实体有三部分,即马来亚州属、婆罗洲州属和新加坡州属。但在1976年修宪时,政府(胡先翁任相时代)将联邦宪法中的条文改成沙巴和砂拉越被列入马来西亚其中一个州属,不再另称婆罗洲州属。东马的地位降格成州,不再被视为邦。
吊诡的是,当年修宪时,东马的国会议员一概支持而未持异议。因此希盟的议员谴责当年属于国阵的东马国会议员噤若寒蝉,未作出反对,才使到东马的沙巴和砂拉越的地位被下调。
正由于东马人民认为他们加入马来西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过后就怨言百出。结果沙巴的州政权不断轮替更换;而砂拉越直到今天仍不接受西马国阵政党东渡(因为砂拉越的政党已组成砂拉越国阵,没理由再有另一个来自西马的国阵)。此举意味着东马人民不“欢迎”和接受“外来的人”,以致近些年来出现“沙巴是沙巴人的”及“砂拉越是砂拉越人的”口号和理念。在这个诉求下,东马除了要求增拨石油税及加速发展东马外,也要求西马不要“干预”东马的政治。但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中央政权操在西马政党的手里时,它们是不会任由东马政党“我行我素”。中央对沙砂首席部长职位的调动就显示了中央的权威。例如1965年,唐纳史蒂芬被撤沙首席部长,调任中央联邦事务部长(闲职),另委罗思仁(沙华公会)出任首席部长。直到1967年败选改由沙统慕斯打化掌权。又例如在1966年砂国民党加隆宁甘被东姑撤首席部长职。
及至后来,在沙巴政坛失意人慕斯打化的牵引下,才有了巫统东渡的机会(此事发生在1994年,因为慕斯打化斗不过团结党的拜林,东山再起梦碎,也就把心一横将其政党沙统(USNO)并入巫统,改成沙巴巫统。原本他还以为会被委为沙巴巫统主席,但马哈迪不同意,也就委嘉化峇峇出任沙巴主席,后来再改成沙巴人沙卡兰(土地及合作社部长)出任。可怜的慕斯打化只被委为无实权的联邦首相署部长)。
当时马哈迪还规定沙巴首席部长采用轮任职,各成员党轮任两年(从1994年到2004年)。
2004年大选后,新首相阿都拉终止轮任职,改由巫统人担任首席部长。就这样巫统在沙巴坐大了,称为“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霸主”。
未想由马哈迪一手促成的沙巴巫统又在2018年(24年后)被马哈迪打得支离破碎。
其实马哈迪在2018年被推举为反对党希盟盟主时,其目的是要打败纳吉,连带教训巫统。因而与在野党都有合作,包括与在沙巴自成一格的民兴党。后者在沙菲宜(原巫统副主席)领导下,也与希盟达成协议,将沙巴交给民兴党全面攻打。而当时马哈迪没有异议。选举期间也同意对东马修宪,还它们“邦”的地位;更在大选后表明不会东渡沙巴,但要东渡砂拉越。
为此在去年12月,马哈迪在民都鲁主持土团党区部开幕,有3万人参加成为党员,一时声势浩大,也震撼了执政的“政党联盟”(GPS)(集体退出国阵,另组GPS继续执政砂拉越)。
在土团党一无所有(没有任何的国州议席)下,东渡砂拉越成为马哈迪的快步行动,他还声称要参加砂拉越在2021年将举行的州选举。这意味着,土团党也好,希盟也好,它们必然会把砂拉越的土著保守党当成政敌,以便取而代之。这说明了马哈迪对东马是有想法的。
当下在修宪失败后也激发了马哈迪东渡沙巴的念想,因为沙巴已有5名巫统的国会议员、9名州议员及21名区部主任,在哈芝芝诺州议员率领下,集体加入土团党。据称目前已有10万名党员。
为表示谢意,马哈地委任哈芝芝诺为沙巴土团党主席,虽然马哈迪承诺不与民兴党争州政权。不过民兴党及希盟成员党都没有出席土团党的成立大典,意味着它们之间还是有解不开的结。至于将来土团党或希盟会不会与民兴党一争长短,就耐人寻味了。
总而言之,马来西亚政治的任何变化一直都离不开马哈迪的阴影,那是不争的事实,包括安华也逃不出马哈迪的手掌心。
看来马哈迪还会在政坛呼风唤雨一个时期,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必然会有碰撞,也会有火花。但有所不同的是,今天的马哈迪已有所折衷,不再如同昔日当政时的“一夫当关”(他自己形容自己是民主独裁者)。
刊登于 2019年4月15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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