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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4.9.20

沙巴进入“战国时代”

沙巴州的闪电选举越来越扑朔迷离。虽然在形式上民兴党带头的希盟有望出线而继续成为沙巴的执政者,但在市面仍有不同的解读,政局如同进入“战国时代”,揶揄与对骂声不绝。

例如民兴党主席沙菲宜就挖苦敌对阵营的“沙巴人民阵线”(包括国阵、国盟及团结党在内),在提名后仍对首席部长的人选有不同的意见。反之民兴党参与的希盟只推出一名首席部长人选,那就是他本人。

在“人阵”方面,首相慕尤丁先以土团党主席的身份宣布人民阵线已成立,一旦上台执政,土团党沙巴主席哈芝芝将成为首席部长,但巫统主席阿末查希却说选后再谈人选。

其实沙巴是历来最会争首席部长的州。从1963年加入马来西亚以来直到今天,沙巴共换了15名首席部长,平均每人任期约38个月。第一任是卡达山族的唐纳史蒂芬(后皈依回教,易名为福尔,不幸飞机失事丧命)。他曾两度上位,但加起来也没超过三年;最强势和独裁的是慕斯扎法(苏禄族回教徒)在位9年;而最具争议性的人物是卡达山人族的拜林(1985-1994)。在位最久的则是来自巴瑶族的回教徒慕沙阿曼,在位15年,也是沙巴巫统的主席。最新的首席部长则是沙菲宜(巴瑶族的回教徒),在位两年有余。他原是巫统副主席,先是民兴党主席。

为什么沙巴会有最多首席部长?那是因为沙巴流行轮任职,一个政党可以在短期内组成,旋即通过选举打倒原政府。这在沙巴人民看来是很民主和自由的,也是司空见惯的。因此人民也不必担心独裁者能一手遮天,长久在位,只要选举期一到,就可用手中的一票更换政府。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与马哈迪有关。他在1994年通过议员的叛变打倒拜林的团结党政府后,就宣布今后沙巴的首席部长由三大民族轮任,每人两年,即卡达山族、少数民族回教徒及华人。

在历史上,沙巴共有3名华人曾担任首席部长,他们是罗思仁(沙华公会)、杨德利(沙巴进步党)及章家杰(沙自民党),但任期很短,每人约在位两年左右。除了罗思仁是因为唐纳史蒂芬与慕斯扎化争权夺利而迫使联邦更换首席部长外,另外两人则是按马哈迪的部署只任两年。但到了2004年大选后,接任马哈迪上位的阿都拉干脆宣布从此不再推行轮任制,一概由巫统人担任首长。慕沙阿曼也因在新安排下,一直担任首席部长,前后15年。他当时也是沙巴的巫统主席。

巫统是在1994年应慕斯扎化之邀接管沙统(沙巴民族统一战线)(USNO),由巫统直接在沙巴成为老大。这是马哈迪在位的年代所发生的事。

自此之后,沙巴涌进了很多外来的移民,有来自菲律宾的苏禄人;有来自印尼的不同族群,但多是回教徒。

正因为有其特殊的原因,再加上身份证事件,也使到沙巴的人口已经超过400余万人,比它在1963年加入马来西亚的50万人口增加八倍;也比砂拉越的300余万人口还多 。在1963年加入马来西亚时,砂拉越的人口只有70万,其人口增长则控制在5倍之内。

沙巴之所以成为重要地区还是因为石油和天然气的发现而致富。这个州加上树桐的出口,也给沙巴和马来西亚带来不少财富。

但是沙巴人民感觉到他们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要求联邦政府给予更多的资源税。因为在西马或切确地说在巫统的统治下,沙巴的发展并不令沙巴人民满意,所以在2018年的选举,由沙菲宜组成的民兴党也就一跃成为执政党了。这也实现了“沙巴是沙巴人民”的心愿。

即便巫统在今年7月时企图卷土重来,但跳槽的政治青蛙一切落空了,他们从民兴党过档到巫统,最终巫统的翻身也落空了,如今他们五人却成为独立候选人。

这就是政治青蛙给国家带来的动荡与不安。虽然近期国会各党已同意成立小组研究反跳槽法令,但这个武器对执政党来说是十分有效的。为此我们不认为执政党会同意放弃这个武器和筹码。在过去,跳槽的人都是从反对党到执政党;比较为人所知的是,森美兰在千禧年前后一度成为行动党议员蝉过别枝的政治温床,导致刚上任秘书长的林冠英在2004年大选前向森州行动党提出“约法三章”,宣誓绝不跳槽。这一措施倒是起了点作用。未想希盟于今年3月倒台后,又有行动党议员扬长而去,再启开跳槽之风,也把所谓退党交罚金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今天的希盟在马哈迪缺席下,也失去风彩,但这个阵线主要支架是由公正党和行动党组成。如果这两个政党在首相人选上未能达成一致。对希盟也许是另外一种压力。毕竟行动党的兴旺也起于公正党的带动;尤其是拿下槟州政权。基于两年前因马哈迪权威大过天,才有了一旦希盟执政中央,马哈迪再上位,条件是安华在两年后接班的“协议”。

如今一切都化为乌有,在道义和情理上,行动党也应与公正党一道,继续给安华支持。但行动党的第二想法是两个都不可失,由席位多的一方主导。这看起来也算是公正的,但已失去道义和承诺,难免可能引发看不到的后遗症。

不论提出沙菲宜任相的建议是来自希盟或马哈迪,至少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似乎已颠覆了马来西亚的政治秩序。而且若胜选后,沙菲宜是要再任首席部长或者准备上京拜相?

这样的实例倒可以举出2008年大选时,民政党也因首相的介入对首席部长人选产生分歧,结果只能宣布选后再委。换句话说,民政党在没有确定首席部长人选下面对已成熟的槟州选民,结果是兵败如山倒;连准备上京的许子根也因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这一惨痛的教训也使到民政党一连三届的大选都爬不起来。

也许行动党有必要对这样的战略再作出部署,并开始把重心放在全国大选。不论国盟中伊斯兰党将成为造王者,或希盟外的斗士党将成为造王者,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马来西亚如何在危机中扭转劣势?组成阵线的多元政党能不能一心一德的团结与合作?如果心生二念或信念不定,即使选后重夺政权,也还是受后遗症所牵累。姑且以希盟本身的例子来看,在2018年上台后,为何在短短两年内就玩完了?这就是希盟要反省和检讨看不见和想不到的后遗症。一句话:团结需要真心诚意;反之三心两意则是军中大忌,切记前车之鉴。

刊登于2020年9月24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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