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马来西亚的政治从何时开始“借旗上阵”?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课题,因为直到今天,我国的政坛更时兴借旗上阵的政治战略。
所谓借旗上阵乃指这个候选人并非是某个党的党员,但被某政党认定和同意可借用其党徽参加竞选。
本来在我国独立之前(1957年前),一个人可以同时参加两个或以上的政党,也不存在着借旗上阵这码事;但在独立后,一个人只能参加一个政党,不能保留双重党籍。
因此当林苍祐在1954年应陈祯禄(马华创会会长)之邀加入马华公会时,他仍是急进党党员。后来在1955年9月15日,林苍祐加入了马华成为出席联盟会议的代表之一。
在同一年,林苍祐被授权带领槟州联盟候选人(共14名)选加独立前的普选。虽然全胜,但林苍祐却捏了一把冷汗,原来他的对手竟是来自急进党副主席叶真宝律师的母亲黄绣娘(她是印尼糖王黄仲涵的千金,也是万兴利银行的老板叶祖意(剃头意)的媳妇)。还好她用独立人士身份与林苍祐打对台,而不是用急进党身份。不然政治变“家事”,理也理不清。当年她及女儿主要是反对林苍祐出卖了急进党。幸好林苍祐过关,以1535票击败黄绣娘的635票,如果林苍祐跌马,那就没有后来精彩的政治故事了。
因为1959年的大选前后,爆发了马华新会长林苍祐与东姑和陈修信的斗争,其后果是塑造了今日华人的处境。
基于一个人不能同时参加两个政党,当林苍祐要重返政坛时便得于1960年退出马华而在1961年另组民主联合党与联盟较量。
自此之后,从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好像没有候选人借旗上阵,印象中是1995年许岳金曾借沙巴拜林的团结党参加槟州的选举,但折翼而归。从此也“绝迹”于政党政治。就不知道他当时是加入团结党还是借旗上阵?
还有在2008年时,伊斯兰党同意依布拉欣阿里(脱离巫统)(目前是土著权威机构主席)用月亮标志在吉兰丹上阵而胜出。过后他宣布不再与月亮有关系,摇身一变成口出伤人的政客。因此,他也失掉在2013年代表月亮出征的机会而以独立人士败下阵来。
同样的,在2008年来自社会主义党的惹耶古玛医生因其党尚未批准注册,被安华同意用蓝眼标志参加和丰国席选举,结果击败国大党强人三美威鲁而一举成名。另两名社会主义党领袖分别是纳西尔(党主席)在哥打白沙罗州议席胜出;而阿鲁仄(总秘书)在士毛丹州议席落马。
接着惹耶古玛与纳西尔又于2013年回到原区竞选,结果只有惹耶一人再度胜出。如今既然社会主义党已取得注册,也就在近年声称未来的选举要用本身的标志“拳头”参选。截至目前为止,它将派出5名国会候选人及15名州议会候选人,这之中肯定与行动党和公正党碰撞选区。
因为希盟已经拒绝社会主义党的加盟,如果它与希盟协调不成而开打,社会主义党必然会比较吃亏。
也许社会主义党名称和理念被认为有些过时,致这个党要壮大起来也不容易。但平心而论,它的政纲及宣言是有逻辑性的表达,是有其积极的一面,问题是将之放在群众中作选择,它们又能得到几分呢?
记忆犹新的是在2013年大选前,本来行动党因注册问题可能不被接受提名参加大选,后来在折衷下同意在西马借伊党的月亮标志上阵;而东马用公正党的党徽参选。最后因注册官打开绿灯,一切才回到原状。不然行动党与伊党的关系会否因之而改变(而不致在2015年断交),我们也不知道。
最新的例子是玛丽亚·陈辞卸净选盟主席而毅然宣布参政,且会在蓝眼的旗帜下角逐八打灵南区的国席,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转变,也是知识分子所选择的道路。毕竟一个人不从政而又不间断地搞政治性的非政府组织也不大可能落实理想。正如安华早年搞回教青年运动(Abim)(七十年代)及领导各族人民反社团修正法令取得胜利后(1980年),若没再跨前一步参政,就不会有后来和今天的安华了。
同样的,马哈迪的在今天因土团党的注册争议也不得不借助蓝眼上阵。同时为求统一,所有希盟友党都采用蓝眼上阵,包括行动党在西马不再用火箭标志。
此外,我们也看到有一批新人也借人民党的党徽或社会主义党的党徽上阵。
这一下子,借旗上阵成为本届大选的重头戏;也开启了一个政治新气象。
刊登于2018年4月13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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