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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9.12.19

海外中华文明的形成


历史与文明的传播开了一个大玩笑。虽然明朝时期郑和七下西洋在时间上比西方国家打开亚洲的门户更早(1405-1433),但他并没有把中华文化散布在东亚的国家,而是向海外的国家和地区展示中华帝国的国威。
自此之后,中国文明与周边国家和地区的接触也就转小了。因为在1644年崛起的清王朝并没有时代的雄心和壮志(在马背上得天下),只忙于巩固帝王制度而不介入(也没能力介入)正在探出头来的西方国家的海上争霸战。
1757年时,英国通过东印度公司与莫卧儿帝国合作,占据印度的领土孟加(现在的孟加拉),并不断地扩展领土,在1858年占有整个印度。英国在印度最大的得利是发现在印度有种植大量罂粟(鸦片),也就引发英国要向亚洲其他国家扩展领土,包括巴基斯坦、孟加拉、缅甸及斯里兰卡等。其中最主要的目的是将鸦片贩卖到有利可图的国家,中国不幸成为被盯中的目标。
1786年时英国又拿下槟榔屿,及后伸入威省(1800年)。再下来是1819年占有新加坡,跟着时来运转的机会是1824年获得荷兰交出马六甲给英国,以换取英国让出在苏门答腊的明古连军港。
1826年英国将槟城、马六甲和新加坡并成海峡殖民地后(俗称三州府),整个马六甲海峡已落入英国手里。它利用这个优势在1840年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南中国海打开中国的门户,让鸦片源源不断输华,史称“鸦片战争”。这是因为清政府在1838年委任林则徐任禁烟钦差大臣,后者于1839年将所充公的鸦片焚毁。换句话说,英国失去鸦片的财路,等于经济破产,也就迫不急待在翌年攻打中国,以逼使清廷开放市场。最令中国人耻辱的是香港被割让给英国,中国从此陷入国不像国的困境。
香港的丢失为外国势力提供一个借口。到了1860年,英国又与法国联手掀起第二次鸦片战争。英国获得九龙岛的割让;法国获得对北京的控制,火烧圆明园事件也是在这一年发生。
经过鸦片战争后,中国更是陷入被瓜分的孤立。先是1883年的中法战争,在前者失败后,不但失去对越南的保护权,而且是引入法国对越南的统治。继之,在1894年的中日甲午战争,清廷又告战败,既失掉对朝鲜的保护权,也被迫将台湾割让予日本。更甚者,1900年的义和团运动也导致八国联军攻打中国,列强坐地分赃。
总之,从鸦片战争开始,中国人口大量向东南亚移民,以脱离民不聊生的苦难生活。海外华人在殖民地宗主国的鼓动下,纷纷涌向东南亚;尤其是泰国、马来亚、北婆罗洲(东马)和印尼等地。
正因为海外华人在廿世纪初期已在东南亚形成一个庞大的华人社会,也就铺下条件为中华文明的传播带来曙光和希望。
最大的转折点是于1919年在中国发生的“五四”运动。毕竟在这之前移民的华人大多数是苦力,甚至目不识丁,而且数目不多。文化对他们来说是难以高攀的,也是属于读书人的。所幸在“五四”运动时期,来了一批知识分子。他们不但传播中华文明,也将祖先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传播开来。
就在“五四”运动开展之际,海外华人也不落人后的兴学办报,一时蔚为风气。这之中有孙中山为推翻满清王朝留下的革命火种;也有康有为的保皇运动兴学办校的“贡献”。虽然两人是站在政治的对立面,但对于文化的传播和学校的开办,他们是不遗余力,也是殊途同归的。这时华人在马新已有逾百万人,影响力无远弗届。
这种先由西方殖民的入侵才有中华文明尾随的现象是属于对历史的“颠倒”,一般上西方文明是伴随着殖民侵略而得以生存和发展的;中华文明既非西方国家所懂,更与他们的文明无关,自然不会为华人移民的文化着想。
其实,西方国家最怕和最担心的就是中华文明的传播。在他们看来,中华文明中的儒家思想和对世界大同的追求(后期用孔子的名义办学)及后来的马克思革命理论的传播都不是他们所能接受和容忍的。比如西方近年掀起反孔子学院就是将文化与政治挂钩,而排斥马克思主义则是一贯的立场,自然不支持也不同意中国形成的新文明带有马克思主义的幽灵。
即便在“五四”之后兴起的中华文化的发扬被英殖民主义者用学校注册法令及华报登记法令加以控制,华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大建华校,也热衷办报,以致在后来英殖民地也出炉了控制华校的法令。及后马来亚独立也沿用新的教育法令,以改变华校的特质。但华人社会的坚持与守望相助,也造就了华校一直在马来西亚的生存和发展,这就是海外中华文明的导源,有人形容为一道美丽的华教风景线。
总的来说,华人不论在海内外要保留和发展祖先的文化就得靠自己,完全不能寄望殖民地宗主国的怜悯,也激发华人对封建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憎恨。这与香港移民不仇英和不反英有大相径庭之别。也说明了香港文化在本质和特质上是西方文明的产物,不是中华文明的堡垒。这也是为什么今日的香港人与马来西亚的华人在思维上有本质的不同的原因所在。
刊登于2019年12月29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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