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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8.12.20

国盟与国阵的角力

马来西亚政局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混淆与脆弱,而其变化几乎叫人难以理解,到底是哪个政党在掌控大局?表面上看来是慕尤丁领导的土团党,但实际上是巫统在背后操盘。不宁于此,今天执政的“国民联盟”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合?

严格说来,这个“怪胎”是经过一番精心策划的“早产儿”,以顺应时局所需。时间是2020223日。因为在这一天正好是各政党领袖及国会议员应邀在喜来登酒店聚会。而当天土团党会议也在同一个地点举行。会议通过退出希盟后,马上惹怒总裁马哈迪离席,在隔天辞首相职及土团党总裁职。由于事发突然,也就由土团党主席慕尤丁主持会议,后来又扩大成各党各派的“联席”会议。

在不受希盟约束下,慕尤丁选择了另起炉灶,在同一天即与巫统(国阵)、伊斯兰党等政党共同组成“国民联盟”(National Alliance)(简称国盟)。在凑足113名国会议员支持下(勉强超半数),慕尤丁成了这个国盟的盟主。不论是否是权宜之计,慕尤丁倒是兴致勃勃地用最快的时间产生内阁,结果也获得砂拉越的政党联盟的支持;再加上阿兹敏的叛变公正党,且率10名议员过档土团党,使到慕尤丁如虎添翼。

在新组合下,国盟是“党中有党”,而且是交叉性的组织,席位分配如下:

(一)土团党原本有13席,加上巫统议员过档及阿兹敏团队加盟。于扣除马哈迪等5人后,仍有31席。

这种靠间接壮大的政党,还不是成员党中最大的政党,慕尤丁的掌控全局也就成了疑点。

(二)巫统原本有54席,因有议员退党剩下39席,但还是最大的成员党。

这之中巫统使用“国阵”的名义入盟,也就变成两个组合在角力。其中巫统的国阵共有12个成员党,马华及国大党各有2席及1席,再加上东马的成员党,基本上已把国盟切割成两半。

(三)伊斯兰党共有18席,它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入阁分享权力。因此不在意是谁在当领导。

(四)至于东马的砂拉越,执政的“政党联盟”(GPS)有18席,而在沙巴的“团结联盟”(GBS)则有3席及立新党有1席,立场比较倾向土团党。

从国会通过的明年度财政预算案来看,国盟还算团结迎“敌手”,但这个寿命不及一年的两大组合,已开始在暗流汹涌了。

首先巫统开出条件是要多分配官联公司的主席职务、内阁及各州的行政议员要有巫统的人。结果除了中央“变天”外,也有4州更换领导权,它们是柔佛,巫统取代土团党;马六甲,巫统取代诚信党;吡叻,巫统取代土团党及吉打,伊党取代土团党。这说明了政治斗争有时是在台底下进行的。

例如沙巴州选后,原本巫统有机会取下首席部长职,但也让位给土团党的哈芝芝诺(他是在2018年大选后从巫统跳槽到土团党的),以维持和谐的局面。

不过巫统就不在吡叻让路了,而是以吡叻州作为样板,一是教训土团党,在州议会内将其州务大臣阿末费沙拉下马,改成巫统的沙拉尼取而代之。

二是巫统也放出风声要与行动党/希盟合作组新政府,其目的是敲山震虎,警告土团党不要过于自以为是。

如今既已是破局,说明巫统留有一手,以便无时无刻给土团党施加压力。

但在另一方面,慕尤丁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不久前的党代表大会上(1128日)重申在来届大选各成员党将采用国盟标志参加竞选,以消除巫统/国阵的影响力。但巫统及伊党会答应吗?它们之间还在去年成立“国民共识”组合,以维护马来人主权,如今进一步邀土团党参加,正说明伊党和土团党不希望巫统再一党独大。

与此同时,慕尤丁也不得不同意副首相职让给巫统人担任。但党主席阿末查希官司在身,不便任此高职,只得悬挂,等待下届大选后再定夺。若不支持巫统回到政治老大的地位,它可能转向与希盟合作。但这又不是土团党所要的。

基于执政党组合奇奇怪怪,除非第15届大选再一次政治大洗牌,重新组合种族的代表性,否则像当下的巫统及伊斯兰党一味拒绝安华与行动党,它们又能给人民带来什么样的希望呢?国家又如何成为先进国呢?

当国盟与国阵的矛盾不断扩大时,就是新一轮斗争的开始;尤其是国会议席的分配。除非国盟保持现状,在貌合神离下各做各的,否则迟早是以分裂收场,必须好自为之。

 刊登于2020年12月28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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