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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6.2.19

伊斯兰党从左到右


当下马来西亚最老牌的政党且还存在的要推算巫统和伊斯兰党了,再有一个是影响力不大的人民党。前者成立于1946年,创党人是拿督翁(曾任柔佛州务大臣),但到了1951年巫统又分裂成两个派系,一个是由拿督翁成立的马来亚独立党(IMP)(后易名为国家党);另一个也是由宗教分子从巫统分裂出来而成立的泛马回教党(Pan Malayan Islamic Party)。换句话说,巫统成立6年后,终于分裂成三个政党,但皆是马来政党。不过在1962年拿督翁病逝后其国家党就不复存在。
虽然及后也有马来政党成立,但有者标榜多元性,如1955年由布斯达曼成立的左翼政党“人民党”。而在1963年由前农长阿都亚兹从巫统分裂出来成立的“国民议会党”。也因为左倾立场与劳工党和人民党组成社阵而在1964年大选惨败(因马印对抗)。前者经过改组却无法振作,直到2003年,其党主席赛胡申阿里宣布解散人民党而与公正党合并,易名为“人民公正党”。但吊诡的是,由于技术上的疏忽,结果导致人民党未被解散,反而活了下来,只是一直未能扮演昔日的角色。
尽管在马来亚独立前,马来政党间的斗争已呈现白热化,但在1955年独立前的普选,由巫统主导的联盟夺下51席,剩下一席归回教党,拿督翁的国家党全军覆没。这意味着巫统已成为国家的政治主流。
不论是1957年的独立,抑或是1963年马来西亚的成立,都由巫统掌控一切。新加坡的加入也因理念的不同,于196589日脱离马来西亚自行独立。
也是在同一年的9月,印尼发生政变与反政变流血斗争,大批印尼共党分子遭受杀害,而数以十万计的华人也被遣回中国;更在1967年中印断绝邦交。
其中最大的影响是在美国鼓动下的反政变,最终压服苏卡诺总统,崛起的装甲车司令苏哈多掌控了政权,他的反华和反共政策,禁止所有华文出版物上街;更在美国的影响下接受回教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不能共存的。也是在那一年开始,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失掉了回教国家的热情,连带一些中东国家如埃及也开始与苏联疏远。美国最担心的是苏联在世界各地抢地盘,也对中国掀起的文化大革命(1966-1976)时的输出革命格外警惕。因此印尼的这一幕悲剧正符合美国新意,也造成了回教世界不再追随社会主义政策。
本来回教党在五十年代中期是由左翼的马来领袖布哈鲁丁出任主席,也比较倾向社会主义,也在1959年的大选领导回教党夺下丹登州政权,也拥有13名国会议员,政绩不俗。但在印尼的反政变事件后,布哈鲁丁被捕,回教党转向民族主义路线,由阿斯里领导,符合巫统的政治路线。在1969年的513事件后,也领导回教党于1972年加入联合政府,更在1974年成为国阵一员。
虽然回教党在1972年易名为Parti  Islam SeMalaysia PAS),但加入国阵后并未带来好运,反而与巫统关系恶化;尤其是巫统坚持起用亲巫统的回教党领袖纳西为丹州务大臣,引发回教党议员大举反扑。1977年因两派演成流血冲突,丹州进入紧急状态。
1977年国阵(首相胡先翁)开除回教党后,复于翌年举行丹州闪电大选,结果回教党兵败如山倒,只剩两名州议员,丹州政权归巫统拥有。自此之后,回教党参加选举胜出的议席总是有退无增,甚至在1986年的大选只剩下一名国会议员。回教党欲振乏力,前途堪忧。
正当回教党在进行更迭领袖之际(1982年由尤索拉哇取代阿斯里),一位闪烁的回教明星闯入政坛,他就是安华依布拉欣。
原先他是回教党的热心支持者,在1974年组成回教青年运动(Abim)组织时,有不少后来成为回教党领袖的人加入这个组织。这些人包括法兹诺及哈迪阿旺(前者是前任主席,后者是当下主席)。
刚巧在1979年伊朗的柯梅尼领导的宗教革命成功,给了安华一定的灵感,他决心强化Abim组织,广招回教青年加入,也一度膨胀到5万名会员。
这一庞大的力量在八十年代几乎让回教党靠边站,也因为安华适时地加入巫统(1981年),使到巫统如虎添翼。
回教党即使改变领导人后,注入回教元素,且成立长老会向伊朗看齐,但始终无法与安华抗争。直到1990年的大选,东姑拉沙里另组46精神党与回教党合作,后者才夺回吉兰丹州政权。
此时回教党认为它的东山再起是因为走宗教政治的路线走对了,并不是外来的因素造成。
因此当安华在1998年出事后,回教党就在1999年的大选缔造最辉煌的政绩,不仅拥有丹州和登州的执政权,而且也破天荒拥有27名国会议员。这是安华效应带来的佳绩。可惜回教党不以为然,反而误判是推动“回教国”的概念所致。
正因为过于自信,且大声叫嚷要成立“回教国”,致使行动党在2001年退出“替代阵线”,身陷囹圄的安华也对此无可奈何。结果在2004年的大选,反对党自相残杀,也壮大了国阵。
只有到了2008年、2013年及2018年的大选,才见反对党扬眉吐气,在在2018年又不可思议地成了中央执政党。
这之中的变化是很耐人寻味的。反对党组成的希盟竟改由马哈迪领导;而已正名为伊斯兰党(2010年正名)则不参加希盟,且与马哈迪及安华交锋,立场倾向巫统。
2018年的大选,伊党不但成不了造王者(希望拥有40个国席,实际上只胜了18席),而且影响力也有所局限,直到最近,哈迪阿旺又出手了,他要以“四两拨千斤”之力(以18个国会议席掌握国会的话语权),证明伊党的举足轻重,除了要求马哈迪接纳伊党成为联合政府的一员外,也与巫统合作,共组铁三角重新洗牌,起而执政。这之中被排除的有公正党、行动党及诚信党。
为达成目的,伊党也向马哈迪放话,要提防希盟倒马哈迪,这显然是另类的无中生有,谁会相信在毫无准备和毫无头绪下会有阴谋存在?
看来惟有压下伊党不让它成为造王者,否则马来西亚政局将因权力斗争和种族政治及宗教政治的斗争而大伤元气,不得不严加提防。伊党向右转后表达出来的狭隘方向,这也是极其危险的极端想法。
刊登于2019年2月25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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